海外追索之旅：被盗卖的彩绘石雕寻根之旅

前些日子去河北省博物院参观，看到几块五代彩绘浮雕，被惊艳到了。一看说明，竟然是王处直墓的。

一直以为王处直墓只有两块更更更超超超精美的门神浮雕，在国博。真没想到还有其他的石雕存世。

一查资料，这墓的戏剧性真是足够拍一部盗墓笔记电影了。

1994年春，陕西省西安、咸阳来的一批犯罪分子携带炸药来到河北省曲阳县灵山镇西燕川村西坟山，运用爆破手段和挖竖井的方法盗开一座古墓，在进入前室后，洗劫了前室及左右耳室的随葬品，同时将镶嵌在甬道和前室四壁的十块浮雕盗走，而后将这批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物贩卖到香港。

1995年，河北省考古工作者对此墓进行了清理发掘，仅发掘出所剩的六块生肖和两块奉侍、散乐浮雕及少量小件文物。根据墓内遗存文物及墓志认定为唐末、五代时期的墓葬，墓主人为王处直。

清理还发现，在金代，盗冢者已经打洞进入王处直墓的后室，盗走了后室的随葬品。因建墓之初为防止盗掘，建陵者在前后两室之间用石砖进行过封堵且进行了伪装，此次盗陵时盗贼并未进入前室，前室文物免遭一劫。当然最终还是没逃过现代盗墓贼的劫掠。

散乐图有人物15人。乐伎丰腴圆润，均梳高髻，簪珠花，着长裙，披帛巾，持笛、琵琶、响板、箜篌等乐器。司仪戴璞头，持长杆指挥众女合奏。前有孝子二人。

这些浮雕看了有如亲临现场。

上面这块彩绘奉侍浮雕由14人组成。侍女手持壶、托盏、障扇、方盒、浮尘等各种日常生活用具，衣裙飘逸，充满动感。

百度资料：

王处直（862年―922年），字允明，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五代十国初期北平国统治者。

光化三年（900年），王处直继任义武军节度使，从而成为唐朝末期北方的一个割据者，累封太原王。朱温称帝后，梁开平三年（909年）封王处直为北平王。此后又归降晋王，王处直虽然归附于晋王李存勖，但是却保持半独立的状态，是北方一个重要的割据者，专制于义武镇。

后梁龙德元年（921年）底，其养子王都发动兵变。次年，王处直被囚禁而死，终年六十一岁。

五代至北宋初年大臣、史学家薛居正评论：处直分易、定以为帅，亦既重侯。一则惑佞臣而覆其宗，一则嬖孽子而失其国，其故何哉？盖富贵斯久，仁义不修，目眩于妖妍，耳惑于丝竹，故不能防奸于未兆，察祸于未萌，相继败亡，又谁咎也！

看着这两块浮雕，就可以知道，至少“目眩于妖妍，耳惑于丝竹”没错。

在两块大浮雕旁边，还有几块生肖浮雕，也是极为精美。采用绘画和浮雕相结合的制作手法。每个人物均呈正面站立姿势，头戴进贤冠，身穿红色交领宽袍。而生肖动物或置于人掌中，立于人身侧，姿态各异，活灵活现。

这样模式的十二生肖靠浦君还是第一次见，以往见到的都是兽首人身的十二生肖。

据介绍说，该墓内共镶嵌门神、生肖、散乐、奉侍等18块汉白玉浮雕，还绘有山水、花鸟、星象等精美壁画。不知道其他那些都去哪里了。

当然，这座墓更精美更有价值的还是国博的那两块“门神”石雕。两位武士形象是唐太宗时期的大将秦叔宝（秦琼）和尉迟恭（尉迟敬德）。靠浦君之前一直以为就这两块。特别值得一说的是这上面的颜色。古代的汉白玉雕刻一般都不上色，而这件作品根据服饰的需要，涂上了各种颜色，最多的是耀眼的红色，甚至连武士的脸和手都是红色的。还有黑色、褐色、蓝色等。并在头盔、护心镜和个别部位还涂上金粉，表明这个武士穿的是黄金甲。能穿黄金甲的武士可不一般了，说明他的主人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最让靠浦君佩服的还是浮雕的设计，这人与动物的形态和布局简直叹为观止。每一个细节都值得你看上个几分钟。

这块武士浮雕，是曲阳汉白玉石，高113.5、宽58、厚11.7厘米。武士身着铠甲，手持宝剑，立于牛形鹿角怪兽之上，头顶上有凤鸟含珠，是佛教护法神的天王形象。

这名武士，身材魁梧，四肢粗壮，膀大腰圆，表情十分严肃，瞪着的双眼，倒立双眉，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他戴着头盔，这种头盔在古代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兜鍪（doumou）”，头盔两边还有两片翻起来像帽翅一样的东西，这叫“顿项”。它和头盔是一体的，主要起保护脖颈的作用。

武士身穿铠甲，在胸前两侧各有一个圆护，俗称护心镜。铠甲外有披膊，好像披肩似的。双手持一把宝剑，剑锋向下，插在一朵莲花上。此外在武士的肩膀上趴着一条龙，龙嘴里含着一颗宝珠，武士的脚下踩着一只梅花鹿。

整个浮雕的雕刻精细，无论武士铠甲、头盔上的纹饰，还是龙身上的鳞甲，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这两块浮雕武士像，既受着唐代人丰满形象的影响，又没有宋代人追求的纤瘦。是五代的一件罕见的艺术作品，更是五代时期雕塑的典型。从这俩件雕刻作品的艺术风格来看，那肯定是最高等级的文物，属于无价之宝。

而这一对彩绘浮雕武士石刻失而复得的过程，是真正充满了戏剧性。

1994年浮雕被盗后，经历多年石沉大海，到了2000年3月，其中的一块凤武士浮雕突然出现在美国，且准备拍卖。经中美两国相关部门的共同努力，拍卖被成功制止。后被中国依法索回。（期间过程也极为曲折，这里就不详述了）

纽约的大收藏家安思远先生从媒体上看到中国政府追索王处直墓被盗武士像的情况后，主动与中国文物局联系并告知，几年前他曾在香港古玩市场买过一件尺寸同等大小的武士浮雕。安先生还将彩色照片寄到中国，请求验证。经比对，这幅浮雕的雕刻手法、彩绘及石料加工与拍品一样，均出自同一位艺术家之手，它正是王处直墓甬道处两块被盗浮雕的另一块，此两块为一对。经磋商后，安先生十分乐意将这件文物无偿捐献中国。

看完这个国宝故事，真的是唏嘘不已。中国的宝贝真的是太多了。但追回的也仅仅是极少数极少数的几件。